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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将歌罢扇,回拂影中尘

  发布时间:2017-04-19 17:42:27


  今日晴,天气已莅惊蛰,万物回苏、风蝉徐播,绿光桐影亦得罗至房中,笔者趁兴收书。摭忆购书往事,尤以《读书》最密,遂拟将手头攒有的百册《读书》杂志作一梳理,一则知勉学习往事,二则登记“ 家财” ,三则珍念与三联书社、 与《 读书》 杂志的昔缘。

  明窗简篇在,长与物华新

  三联书社的书物臻于封面制作、美工花样迭出,但独《读书》依然如清荷光藻,不惯风尘。它 1979年创刊,陈翰伯、范用、陈原、倪子明、史枚、冯亦代等老一代出版家和文化人亲手缔造了它的庄园。《 读书》 杂志在上世纪80、90 年代风行一时,在知识分子圈中声誉至佳,当日中国许多即时而紧切的争辩都是以此为舆论阵地的。但这里的交锋与政界的暗流涌动迥然不容,它更温和仁慈,更兼容并包,更力求公允,学界谁若能在这册小书上陈词慷慨甚或浅唱低吟,于其学术履历而言无不是一种例外的荣光。三十七年来,杂志编辑的呵护打磨,铸造了《读书》品牌,作者与杂志的彼此苛求,则是成全了彼此的前途。

  陈原、范用、 沈昌文、 汪晖、黄平、潘振平、吴彬、贾宝兰、王焱、郑勇……这些三联系的能臣才勋担当《读书》杂志的主编,无疑是顶着巨大压力的。因为这册小书常被文史学人寄予着层层厚望,这些意气风发的知识分子们希冀有这样一块兴起思想文化讨论的吉壤,埋葬一切褊狭邪说,达成某种社会共识,以推动人文精神霖染赤县诸方。然而让这家三联旗下的顽皮杂志畅所欲言童言无忌,或许只是知识分子们的一厢情愿。有人评汪晖时代的《读书》,“里面大量的政治概念和翻译腔极浓的语句也给普通人树立了一道极高的屏障。对于那个时代刚开始读《读书》的读者而言,这本杂志或许就等同于晦涩难懂”。但即令如是,汪先生的钻冰探索仍然为人鼓舞,才情挥洒的文史高师,思维严密的经法学人,是此书最热衷好望的作家。而新左派旗手汪晖先生的鲁迅学术研究宏论,是当时大一修习现代文学课程的我十分激赏推崇的。

  那正是我与《读书》杂志倾情的岁月。

  2011年秋,笔者初涉象牙塔,在曲阜师大念书,恩师李钧先生推荐《读库》掌门张立宪先生的佳作——《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课后,我去紫藤苑商店寻书,未果,托阿姨给我在邮局订购,但阿姨因订者太少,不予理睬。这真真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我发现了《 读书》杂志,至今也未去买一册《读库》来把玩细览。但我在“紫”订阅报刊的习惯却逐渐养成,不料,这一订就是四年。日后服务楼装修,紫藤苑商店关门,阿姨只在每日上午十点到十二点间在门外卖报。全校在此处订阅《读书》不辍的,只有我和教科院一位老先生,起初阿姨每月进三本,后来《读书》涨价,标价十元,就仅剩我和先生了。其间,向好友位长安、董海君推荐此书,二位亦不胜喜欢。我常跟朋友说,发现《读书》,阅读《读书》,这是在发横财。正是应了王蒙先生的话,“可以不读书,不可以不读《读书》”,这册书的品格内涵,是可以想见的。

  珍宝在迩,岂令寂寞度朝昏

  曲阜虽寂寞不繁华,但曲园却繁华不寂寞。在曲师求学,在曲园涉猎图书,偶拾珍宝,岂令寂寞度朝昏?不可否认,《读书》杂志选题深刻,学理性强,几乎许多文章可以当做学术论文来读。我们这一拨年青人一不见得能读进去,二不见得真心膺服其中一些理念,何况又有许多竞赛晚会灯酒应酬,安心读它的,又有几个呢?故,学生须力求上进,《读书》亦应稳中求变。学术界的一些义气之辩,甚而关乎人格缺陷的谩骂争吵俱应摒弃不用,一些只为宏观的国策问答,也该学会通达民意。少些辽元金戈铁马的血气,少些明清文字功夫的格斗,少些民国“把启蒙当高论”的稚嫩,多些唐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开放气局,这册杂志的创办初衷才不至于腐败。

  而我从中体会到,我们始终须报以一个学习者的虔诚姿态,不因佶屈聱牙的文风而稽首朝拜,也不因自己学疏才浅而囫囵吞枣、 横加讨愆。 借《 读书》 ,知道李零先生、雷颐等人的治学灼见,知道法兰克福学派等西马学者的独特动向,作些笔记、搜集评论,加以累日,对自己学问、视野的提高,是大有益处的。而这种学习最好不要掺杂咄咄逼人的党派之争,不要偏执一字一句的歧义古怪,心怀诚博,眼睛则能清朗。 这种学习,更不应本末倒置,觉得一篇文章好,另一篇更好,就没了主意,议起前一篇的不是,甚至八卦起前一篇作者的事迹生平。所以,欲当先锋,必得独立,自有自的清醒,自有自的方寸。

  曲阜是读书胜地,但知若这颗《读书》的种子在心田植下,“痴性不移”,则处处是曲阜,人人是学徒。曲阜古旧书店店址在曲阜孔庙东邻鼓楼南街,门前挂黑匾金字,店家每逢周末假期,无论寒暑假都在曲园设摊,原先是在西联五教室前,后来移至综合楼后。草长莺飞时,伟光来曲园短住,在此瞥得有《读书》贱卖,喜欢得很,就买下了52册。素日,绿树成荫,白发老人和莘莘学子在此驻足看书,常年曝晒,书已变色,但珠海拾遗、回春妙手也是有的,网上寻不到的老书,可以请店家代为搜集,常常有意外的收获。其后,虽然我喜好在网上搜集古籍影印资料,甚而到布衣书局拍书,数量质量也很惊人,但论愉悦之情,都无法与在书摊购得的相比。晴暖日,惠风和畅,碧木葱葱,伫立书摊前,摩挲书本,不问它前生出处,不问它几遭风雨,只倚重它的内容与骨气,宁可少吃一顿饭,挤出些体己钱来为它赎身,这种书缘,这等情形,仿佛另一样缤纷世界,纯粹而真诚,你难以忘怀。

  屡将歌罢扇,回拂影中尘。 毕业后,再翻开这些蒙尘起黄的《读书》杂志,不意会有江湖遥邈、岁月佻薄之感,那里面我勾勾画画、注解旁批的文字为我曾经的阅读生活作证。试想某日茶后,我随手拾起一本重温它们,就像是在一片花草澄明处,温习功课,阅读人间,聆盈泉之声。

  由是,虽今日只是收书,却又把我手头这些《读书》里起意再看的篇目挑选出来了,留待今后逐一学习。这些文章的精辟出色处,以及《读书》杂志这二三十年间的涅槃之路,辑思可获,足可识焉,祈与同道人歆享。

责任编辑:王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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